年年依旧

(李承泽x范若若)肯相忘19

  盛夏时分,正是燥热的时候,范若若又向来怕热,凤栖宫的冰盆换的格外的勤。十几个小太监拿着长长的竹竿,套上网兜,在宫内四处抓着振翅高歌的蝉,生怕这聒噪的蝉鸣声惊扰了皇后娘娘休息。


  李承泽打起十二分精神,竖着耳朵贴在范若若的肚子旁,聚精会神地聆听着,想要听出些声响,好猜猜他们的孩子此时在做什么?


  范若若有些无奈:“孩子才两个月呢,哪能听出什么呀?”虽然口上这么说,但她的手还是轻轻的抚着李承泽的头,毫不吝啬的展示着她的爱意和温柔。


  “应该是在睡觉,听这么久都没听出什么动静。”李承泽起身亲了亲范若若的脸颊,“我们小声些说话,可别吵到孩子。”


  范若若好笑的点点头,靠在床上不说话。她的眼神温柔平静,眼下却有一片青影,神色也有些恹恹的。


  李承泽瞧在眼里,又是一阵心疼。范若若有孕,他正是喜不自胜,谁知高兴了没多久,范若若就开始了孕吐,什么也吃不下,好不容易吃下去了,又都吐出来,反反复复,何其受罪。偏偏太医们都束手无策,一个个都说是怀孕的正常情况,并非病症。好在这个季节,新鲜瓜果正多,汤汤水水的东西她也还能进口,这才算吃进去些东西,可是人也一下子消瘦了。原本还想要个七八个孩子呢,现在看来,还是算了吧……


  “承泽,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?”


  “这话我得悄悄告诉你,免得孩子听见了不开心。”李承泽凑到范若若耳边,趁机吹了口气,逗的她一阵娇笑后,低声说:“还是生个男孩吧。”


  范若若哼了一声:“就知道你这么想,哥哥说得对,你们都是重男轻女。”


  “男孩好呀,以后就有我们两个男子汉来保护你了。其实我原本是想要女孩的,可是女孩太不容易了。原本我是想着,要和你生七八个孩子,可看你这么辛苦,我实在舍不得。若若,给我生个太子就足够了。”


  李承泽说得认真,范若若听得温心。“怀孕虽然辛苦,可也很幸福呀。虽然你听不到什么,可我能感觉到孩子与我血肉相连,更重要的是,承泽,这是我们的孩子呀。”


  范若若抚摸着小腹,那里还是一片平坦,看不出什么,但她似乎就是能感应到生命的所在。满足的笑容里,都是幸福和恬静。


  是的,是他们的孩子。这是他们的结晶,是他们的纽带,从今以后,他们之间将密不可分,没有人可以剥离这样的羁绊。


  哪怕,是她最崇拜敬仰的哥哥也无法做到。


  范闲出现在御书房时,还是引起了一阵骚乱。他没有在宫门外求见,更没有在殿外等待通传,而是单枪匹马偷偷潜入皇宫,然后硬闯御书房。


  这是示威。


  李承泽很清楚范闲的意图,他是想告诉他,不用五竹,范闲他一个人也可以闯到他身边了。他摆摆手,斥退了所有人,诺大的御书房里,就只剩下范闲和李承泽两个人,静静地对峙着。


  李承泽放下手里的奏折,含笑温语,全然不把刚刚发生的混乱放在眼里,也不在意范闲的毫无礼数,就像是在和多年未见的老朋友打招呼一般:“范闲,你来了。怎么一个人,大东山的那个高手呢?”


  范闲却没有他那样的好脸色:“来接若若回家,我一人就够了。”


  “回家?”李承泽重复了一遍,像是听到了一个有趣的笑话,笑着说:“出嫁从夫,若若嫁给朕,那朕在哪里,她的家就在哪里。”


  “我没有兴趣和你耍嘴皮子。”


  “朕也没有。”李承泽踱着步,缓缓走到范闲面前,“若若爱朕信朕,腹中也有了我的骨肉,你想要带她离开,岂不是拆散她的家庭,难道你就不考虑若若的感受吗?”


  “话说回来,论血脉,你当喊朕一声二哥。论身份,朕却要叫你一声大舅哥。你我亲上加亲,又有什么不好呢?”


  李承泽说的娓娓动听,在范闲看来却是只有两个字:无耻。他不禁直勾勾地盯着李承泽半晌,这明晃晃的目光盯得李承泽也呆了一下:“这么看着我干嘛?”


  范闲幽幽开口:“从前我就觉得与你一见如故。你的人品,你的行事,你的风格,都让我感到那么熟悉。”


  李承泽思及过往,也不由得笑了。他改了称呼,希望能消弭些两人之间的隔阂。“我也有这种感觉,你和我实在是太像了。我一直都很欣赏你,不管是过去,还是现在。既然从前你我都没能杀了彼此,今后也不妨好好相处。”


  “可我觉得,能说出刚刚那些话,还是你更无耻。”范闲一字一句,铿锵有力:“你敢骗我妹妹,还说什么亲上加亲,实在是厚颜无耻。”


  “好说好说。林珙的死,你是不是忘了是怎么和婉儿交代的,这不一样是骗了我妹妹吗?范闲,要说无耻,你和我,还是一样……”


  “我对婉儿真心实意,林珙之事,实属无奈。”


  “我对若若又何尝不是真心实意,我难道就没有无奈了吗?”


  “可我从没有算计、逼迫过婉儿!我们的感情,从头到尾,都是两厢情愿的。李承泽,你敢说我在大东山的这三年里,你背着我强娶若若这桩桩件件里,你从没对她用过手段?”


  “……纵然我用过,可她如今是愿意的。”


  范闲有些轻蔑的笑了:“哼,那是她什么都不记得了。当初为了保住陈萍萍,我才不得不仓促无奈下与你联手,可你要知道,我能扶你坐上帝位,就能把你拉下来!”


  李承泽沉默了一会,冷冷的开口:“五竹在哪?”


  “不好说,也可能就在这里呢。他不会老,这天下也没有人再能伤到他了。只要他想,没有杀不了的人。不管是大宗师,还是皇帝。”


  李承泽摇摇头:“你不会这么做的。杀了我,庆国势必陷入混乱,若若也不会原谅你。范闲,不管你多么不愿意认可我,可若若已经认定我了。我在位这三年,海晏河清,我也对得起庆国。你母亲当年想做的,我也正在做。”


  “别提我老娘。我老娘的志向,你这种封建社会的皇家子弟不会懂。”


  “不,范闲,是你不懂你母亲,你还记得你母亲在鉴查院外立的那块碑吗?她说她希望每个人都是自由的,可什么是自由?众生平等就叫自由?不可能,众生永远不会平等,人生来就有差距,就算抹平了身份地位,样貌、天赋、际遇,种种种种,能平等吗?”


  “我告诉你什么是自由。自由,不是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,而是你可以不做你不想做的事情。这一点,我比你懂。范闲,你何其有幸,一生有这么多人护着你,你从来不明白什么叫被迫,你从没有被逼上绝路。可是我,我从小就被逼着争,日日夜夜,如履薄冰,从来没有人问我想不想,从来没有人关心我自由不自由。”


  范闲默然。其实李承泽说的对,一路走来,他何其有幸,有五竹叔的守护,有知心的妹妹,有慈爱的奶奶,有信赖的师长,有胜过血亲的养父和长辈,还有一生所爱的婉儿。李承泽有什么?多疑寡恩的父亲,心思深沉的姑姑,咄咄相逼的弟弟,和一无所知的母亲。他们两个的性情是如此的相像,可如果异地处之,他当真能做的比李承泽更好吗?


  '“我老娘想要的世界,你不可能实现的。”


  “在我手上,当然不可能。你母亲不懂我父亲,也不懂庆国。她很有想法,却脱离了现实。我能做的,就是让庆国一天比一天强大,百姓能安居乐业,不为生活所迫。也许很多年很多年以后,这个世界就会改变。”


  李承泽的话,让范闲陷入了新的沉默。他当然知道母亲为什么失败,她不是个政治家,理解不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,可李承泽为什么也有这么深刻的认知,尤其是最后一句话,让他不得不联想到另一种可能。


  “你和神庙有联系,对吗?”


  李承泽赞赏的点点头:“不错。范闲,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,你觉得我对若若不是真心的,只是用她来制衡你,对吗?”


  “难道不是吗?你敢说你心里没有一丝这样的想法?”


  “我爱若若,如果她能牵制你,当然最好,如果不能,我也不在乎。你如果以为我是因为她能牵制你才选择她,那就是本末倒置了。从你来到现在,我对你礼遇有加,都是为了若若。你可别真的以为,我对你和五竹就毫无办法了。别忘了,我们的父亲可以和神庙做交易,我自然也可以。”


  范闲感到身上的血都一冷:“你都知道了什么?”


  “他是个机器人,对吧?神庙杀不了他,却有办法让他处于休眠状态,就像这三年来在大东山的时候一样。范闲,我不想威胁你,可是你若真想与朕为敌,鹿死谁手,尤未可知呢!”


  范闲眯起眼睛,重新审视了眼前的人。李承泽,似乎变了不少。既有庆帝的深沉铁血,又不乏对天下的热情,更是一股君王的傲气和冷漠,这。气质说起来很矛盾,在他身上却完美的糅合,君王,或许,他和他的父亲都看走了眼,最适合这个位置的人,是李承泽才对!




ps:说一点我对二姐姐性格的理解哈。

首先他是一个很有热情的文艺青年,有种浪漫主义的情怀,所以最初的愿望是做个纵情山月的修书的闲散王爷。他会觉得江山如此多娇,会哀民生之多艰,这注定了他不会是个坏皇帝。他的文学素养和准则会让他勤政爱民。

其次呢,他是非常骄傲冷漠的人,这是属于皇室做派养下来的性子。所以他对百姓这个大范围会很有热情大爱,但是对身边的人就不会那么亲和。就像剧里说我这个人就是喜欢与民同乐,偏偏又不喜欢人。会让人觉得有点虚伪,但他就是这样。

然后呢,他骨子里是有一种天真,倔强。庆帝拿他做磨刀石,他哪里会不知道呢,但就要押上性命去赌。若若心有抗拒,他就是要一刀一斧砍去她的抗拒。

最后想说的是有点可怜。是的,二姐姐很可怜的。所以才变的有些极端,不管是思维,还是手段,他不相信坦诚相见。就好像和范闲第一次见面,范闲说出自己的想法,他不能理解一样。在他的脑回路里没有这条路,他也不相信这条路,更多的还是相信他自己的谋略手腕。


'个人看法哈,不知道大家是怎么看待二姐姐的,希望多点评论互动起来哈~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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